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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象祖再辞免参知政事不允诏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一六、《后乐集》卷三
省表具悉。
人君虚己任贤,惟推诚而相与;
贤者得时行道,岂辞位以为高?
卿出入三朝,险夷一节。
曩因去国,每兴当馈之怀;
旋起殿藩,即下趣归之诏。
众方想闻其风采,朕尤喜见于仪刑。
自聆启沃之规,深识忠诚之蕴。
属政涂之虚位,畴物望以登庸。
夫思之至故用之为不轻,信之笃故待之为无间。
厥今北敌虽求和,而备禦不可以暂弛;
西陲虽耆定,而控御宜急于良图。
所当惜日而有为,庶赖同心而共济。
深谋远虑,方与卿等勉之
曲谨小廉,顾岂朕所望者?
所辞宜不允,仍断来章。
朝议大夫易祓朝请郎太常少卿权吏部侍郎侍讲朱质朝奉大夫林行可乞赐镌斥状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二八、《后乐集》卷一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五
臣恭惟陛下奋发英断,雷厉风行,元恶巨奸,一朝屏殪,兵民欣快,中外耸闻,宗社幸甚。
然以侂胄、自强秉政日久,中外之士被其汲引,安于平进,无所阿附者,岂无其人?
势亦难以尽责之。
若夫朋奸罔上,长恶怙终,为天下所指目者,岂可置而不论乎?
臣谨按朝议大夫易祓器识卑凡,贪躁嗜进。
学舍优选,歆艳士林,使之稍加涵养,自可驯致通显。
繇馆学而摄词垣,盖乡用矣。
一旦侂胄畀苏师旦节钺,犹有惮于物议,乃怀章诣师旦之门,极其褒美,「有文事武备,无智名勇功」之语,传者唾骂,形于讥诮。
既而怀不自安,求居谏职,以钳众口。
士行已扫地矣,遂愈无顾藉,凡可以投合者靡所不为。
侂胄窃弄威福,怨嫉既多,密图兵柄,以固其位。
邓友龙倡用兵之议,易祓和之,更互表里,专务诡随。
去年之春,侂胄意虽已决,然未卜人心之从违。
乃献说,张大贼中之事,使廷臣条具。
易祓首言「敌国有必败之势,中国有必胜之理」,又白「敌国如外强中乾之人,仅延喘息」。
易祓号为儒生,岂无见于利害之实?
徒以意在逢迎,不复体国。
侂胄始欲加罪异议,而廷臣言不可者什七八,卒亦无如之何。
易祓果得为谏大夫,复力主兵说。
方其遣从臣宣谕荆襄也,止以赈恤流民为词,人尚疑信。
及易以宣抚,则中外始知其必妄动。
同列有力争者,易祓、邓友龙相继论奏,遂至贬斥,而师已出境矣。
友龙以丧师罢黜,自知其败露,佯为大言,以宣威自任,欲盖前日之缪妄。
师旦之麻,宁不知其不当草,侂胄亦不强其必从。
谄附师旦,攫金而不见人,慨然援笔。
师旦既败,侂胄每对客鄙笑之。
主持用兵,本欲附会侂胄,以茍富贵,至诞谩之不可掩,则虽侂胄亦厌恶之矣。
未几而果逐去。
易祓知其权要而不恤国计,兵衅一动,贻祸生灵。
偃然家居,坐享祠廪,其心亦自安乎?
朝请郎太常少卿、兼权吏部侍郎、兼侍讲朱质趣操回邪,心术倾险,策名高第,荣进素定。
初任回改秩,即授学官,具有旧比。
既欲速,乃于任未满之前力求特荐,有审察之命,已不安分义矣。
入朝甫阅四载,以著廷权郎。
朝廷待遇不薄,不自爱重,日事奔竞,至投拜李士谨以结苏师旦
或谒不得入,则伺候终日,趑趄受命。
阍人馆阁之彦,当如是乎?
师旦虽揄扬于侂胄,而未有以中其意也。
去岁正旦,北使来廷,偶閤门诏相差误,致北使举止周章,未为甚失礼也。
知侂胄意在寻衅,遽上章乞斩北使。
师旦言于侂胄,谓天下之奇材,且讶廷臣不知出此。
由是进见无阻,竟得谏官,遂与易祓更相附和,形于章奏,无非迎合。
如曰:「方今指义旗以行天讨,吊遗黎而复旧疆,来苏徯望之久,云合响应之势,摧枯拉朽,指日可俟」。
不知何所见而云尔耶?
丘崇之在督府,斟酌事势,尝遣小使往通和议。
北使一再回答,指言侂胄,不及其他。
侂胄怒其不与回护,直以上闻,讽质使言。
即上疏丑诋,务快其意,虽不厌公论,不恤也。
既盘据要地,自谓莫敢孰何,每肆劫持之言,谓可以聋瞽上下,而不知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
侂胄亦始觉其非矣,乃移之奉常
盍自图去就,乃复乞怜于侂胄,自述其宿昔奉承之谨,求兼吏侍,仍厕经帷。
前此卿监郎曹之兼讲读,或出于一时擢用者有之,其罢台谏而仍兼讲读者,惟陈谠尝冒处,旋即论去。
居之安焉,且以张栻自况,多见其不知量,又其大可罪者。
近日陛下窜斥侂胄,自以失所依赖,累若丧家之狗,荒废职事,奔趋他门,止复为庇身之所,至有拒而不纳者。
夫子曰:「茍患失之,无所不至矣」。
有臣如此,尚可使居献纳之任,侍清閒之燕乎?
至若朝奉大夫林行可者,状类鬼蜮,心同蛇虺,褊狭多忌,深崄莫测。
两宰剧邑,觕有能称,而大体不正,贪荣嗜利,背君忘亲,其人之贤否可见矣。
陈自强冒居政地,即引为六察,以为己助,二年之间,躐处台端,凡所论奏,无非奉行权臣风指。
暨以忧去,书问交通,殆无虚月。
每遇侂胄生日,馈献之礼不违时刻。
侂胄亦拳拳于行可,率朝至暮报,常许还以旧物。
夫居丧而通问于人,在礼必有甚不得已者。
行可念弗及此,一意趋媚,事亲不孝,其能移忠于君乎?
去夏六月,苏师旦败,行可未及知,致书师旦,嘱浦城宰陈至和转达书题,称为「恩府节使相公」。
至和急封还之,已为一士夫所见,相与传笑。
行可身为台谏,顾称奴隶为恩府,其茍贱亡耻,抑可知矣。
其居乡也,尝以旧台谏自处,纵容亲党,陵轹州县。
福州因买银事,有亲戚占吝富室,无礼县
邑宰林洽稍加惩治,行可大怒,师宪为之断遣数人,犹未快意,必欲作草大臣,上疏论奏,以欺胁愚民,摇撼邑宰,几至不免。
夫台谏朝廷纪纲之任,岂可行恣睢乡曲之间乎?
服阕被召,处以奉常清选,怏怏不乐,谄佞百出。
一日见执政,忽言「平章可谓与天同心,众人以为当用兵则从而用兵,众人以为当议和亦从而议和」。
夫兵,陛下之兵也,岂众人所得可否而侂胄所得专决?
「与天同心」之语,岂所施于臣下乎?
侂胄之擅开兵端,不特士大夫知之,闾阎小民亦知之,不特中国知之,敌人亦莫不知之。
方丘崇之遣小使也,书词未尝不为之归过于邓友龙、皇甫斌辈,而北帅贻书,直谓侂胄既为太师平章军国,使无意于用兵,则师旦辈岂敢专擅?
由是言之,则首谋奸臣,其为侂胄明矣。
夫远而敌国,亦知兵端起于侂胄,而行可独不知之?
不过巧为谄辞,为侂胄文过而已。
欺君负国,孰甚于斯!
卒自奉常晋长谏省,又见众议籍籍,国事至此,咎将谁归?
推所从来,将不利于自强、侂胄,必去异议者然后可安,遂有一网打尽之谋。
夫侂胄专擅日久,自强依阿取容,人畏凶焰,莫敢指言,蒙蔽之祸,将不胜救。
行可又欲尽逐异议,是将使陛下左右皆侂胄、自强之人而后已。
此其意欲何为耶?
臣前所谓奸险之徒乐为之鹰犬者,易祓、朱质、行可其人是矣。
夫侂胄之奸恶,易祓导之于前,朱质助之于后,行可成之于终。
今侂胄既已窜殛,而三人者使得佚罚,则何以快人心之愤郁,昭国宪于陛下更化厉精之始乎?
臣愚欲乞睿断,将易祓、朱质、林行可重赐镌斥,终身不齿,以为士而不顾行检,自弃名义,朋奸罔上,长恶怙终者之戒。
取进止。
按:十一月十五日三省同奉圣旨,并依。
轮对劄子(论体刚健之德,坚自强之志。)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二五、《后乐集》卷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嘉庆《松江府志》卷五○、《宋史列传补遗稿》卷四三
臣闻天,君也。
《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言天德主乎刚健,君德贵乎自强,故造化所以运用不穷而德业所以光辉日新也。
恭惟陛下以不世出之资,乘大有为之会,飞龙之始,厉精图治。
愤寇雠之逆理,悼版图之未复,疆埸备禦之略不忘于念虑,规恢广大之志尝载于咏歌。
以陛下英武神圣,锐意事功,中兴之图,日月可冀。
然历岁滋久,一事未就。
仰惟天机洞照,庙谟密运,草茅书生,固难窥识。
而臣所得窃闻者,自陛下即位以来,八策多士,大抵曰兵,曰财,曰民,曰风俗,曰人才,曰赏罚,曰刑政,曰纪纲法度,孜孜讲求,不外此十数端。
而二十六年之间,凡所规画,凡所设施,凡所建立,孰非所以兴利除害?
而课效无有,救过不暇。
行宽恤之政而民困未苏,作武勇之气而士弱未振,取财已浚而常忧乏用,用人虽广而尚多遗才。
吏冗而未澄,令行而数改。
举目前之事,曾无足以少称陛下意者,而何暇规恢复之大计?
事机易失,时不再来。
陛下富于春秋,圣子圣孙本支日茂,以一祖八宗之业,太上皇付托之重,子孙亿万年之基绪,陛下一身任之,可不图终虑远,诒谋燕翼,为宏远久大之规模,仅可以苟安无事而遂已耶!
甲辰之春获偕诸生冒上愚对,尝谓天下非治效不进之足忧,而风俗安于苟且之可畏。
大略言陛下即位之始,锐于为治,不次而用将相,委任而责成功,一时之臣徒肆大言,诞谩亡补,往往负责而去,而陛下大有为之志亦因是少弛。
故妄议陛下前日求治伤于太急,而今日之事又失于太缓,故庸常之流得以持禄保身,成偷安之习,上下苟且,莫肯任事,风俗日以坏,士气日以陋,民生日以困,刑法日以滋。
天下之患将有出于意虑之外者。
臣尝以更化之说为陛下献。
臣所谓更化,非变法易令之谓也。
愿陛下体刚健之德,坚自强之志,振纪纲以尊国体,明赏罚以厉媮惰,起万事于积废,图大业于日新,顾岂在于纷纷多事耶!
《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
此之谓也。
陛下过听,擢置首选。
兹缘故实,误恩收召,缀员班行,获因轮对,瞻望天日。
臣窃伏惟一介疏贱,僣言朝廷大体,则未信而谏,圣人深戒。
若掇拾细故,上渎渊听,则又负夙心。
敢以奏篇之末议尝蒙陛下所采录者诵言之,惟陛下贳其狂愚。
取进止。
乞贬窜韩侂胄陈自强宁宗时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三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四
臣闻《书》曰:「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
臣无有作福作威玉食,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害于而家,凶于而国,人用侧颇僻,民用僭忒」。
释之者曰:「君臣之分,贵贱有常,政当一统,权不可分。
作福作威,谓秉国之权,勇略震主者也。
人用侧颇僻,谓在位小臣见彼大臣威福由己,由此之故,皆附下罔上,民亦因此而僭差」。
箕子武王以《洪范》,陈天地之大法,而独于此谆谆其严,凛乎其不可犯,真足以垂戒万世。
且以作福作威而害家凶国祸己如彼,而况征伐自天子出,圣有明训,人臣而可专之,以贻患于天下哉!
臣仰惟陛下天资仁孝,身履恭俭,率礼守法,畏天爱民,未尝有一过举。
韩侂胄获联肺腑,久事禁密,见其平时小心畏谨,故每事询访,觊有裨补。
侂胄所宜衔戴恩遇,勉自抑畏,密勿弥缝,图报万分,而习气膏粱,不学无术,任重力小,轻躁自用。
陛下少加假借,侈然骄肆,窃弄威福。
恐人有议己者,乃首借台谏以钤制上下,除授之际,名为密启,实出己私。
而奸险之徒,亦多乐为之鹰犬。
夫台谏之官使诚出于天下之公选,人主之亲擢,论议章奏允叶人心,听之可也。
今专植私党,任用匪人,凡有所言,无不阴授风指。
而每告陛下,概谓台谏公论不可不听。
自是威福日盛,无复忌惮,稍有异己,必加摈斥。
以人臣而专权擅朝,干分败常,自知其无所容,乃巧图兵柄,以为固位之策,不量事实,徒徇虚名,外则缔交军帅,分布边面,以张其声势,内则位置群小于给舍台谏,以主其言论,招纳亡命,撰造间谍,轻绝和好,遽启兵端。
逆曦之任殿岩侂胄交通,踪迹诡秘,人已切议。
孝宗在宥之日,以吴氏世掌兵权,圣虑高远,吴挺亡恙时,逆曦年甫弱冠,因其来觐,留之禁卫,以系其心。
之死,至易以它将。
逆曦在光宗朝,亦不过假守边郡。
侂胄既荐为殿岩,又纳赂以便其归,复任西帅,付以全蜀,识者盖已寒心。
果挟强虏以叛,人尤不能无疑于侂胄,而侂胄亦何辞以自解?
藉曰无他,而虎兕出柙,咎将谁归?
以至皇甫斌之败于唐州,李汝翼之败于符离,商荣之败于东海郭僎之败于仪真,郭倪之奉头鼠窜,仅以身免,将不素择,兵不素练,轻举妄动,自取困衄,殆理势之必然。
而所以致此,抑又有由也。
苏师旦起于笔吏之贱,侂胄以奔走之旧荐进宠用,不三四年,骤躐通显。
凡武臣之建节,非近属懿戚、元勋宿将不以轻畀,举而授之奴隶。
秦桧居相位垂二十载,不为不专,假宠使令,如贾玙、丁祀,官不过武功大夫,未尝处以朝廷职任。
师旦御带,为知閤,为枢密都丞旨,至秉旄钺
秦桧所不敢为,而侂胄敢为之。
师旦何知?
嗜利亡耻,固其常态。
既为侂胄所亲信,遂招权纳贿,其门如市。
三衙以至江上诸帅,皆立定价,多至数十万,少亦不下十万。
暨诸将挠败,侂胄不得已,稍从黜责。
诸将往往退有后言,谓吾债帅而责以战将,道路籍籍,传笑境外,遂益有轻视中国之心。
师旦旋以败露,削籍投荒。
虽加之罪,而心实不服,扬言于人,谓诸将货赂非所独得,盖指侂胄而言。
然则师旦之窜,非专于伸国宪,亦侂胄藉之以自文耳。
侂胄之专擅,尤有大可罪者。
自古国家有大政事、大兴作,谋及卿士,谋及庶人。
《礼》曰:「天子将出征,类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祃于所征之地,受命于祖,受成于学」。
岂非兵凶器,战危事,故谨重如此?
侂胄之举事,上不取裁于君父,下不询谋于缙绅,至于为陛下侍从近臣有不得与闻,同列有不能尽知者。
甚至密谕诸将出师之日,僭假御笔以行之,外廷曾不及见。
已破泗州之后,曲为之说,以罔圣听,始谕词臣降诏。
逮沿边连以败报,皆蒙蔽而谕诸将第以捷闻,人情恟惧,几不自保。
幸祖宗德泽在人,逆曦授首,虏亦以粮乏自遁。
然而三边兵民毙于锋镝、困于转徙、沦于饥饿、死于疠疫,室庐焚荡,田莱荒芜,遗骸蔽地,哭声震野。
斯民何辜而至此?
强虏频年佥刷,皆吾中原赤子,彼唯重其族类而虐用吾民。
光化之战,至驱佥军及俘系老弱几数千人填塞濠堑,以渡军马。
河南之地,十室九空,而两淮四十馀年生聚遂成丘墟。
是南北数百万生灵之命,皆侂胄一人杀之也。
皇天后土能鉴陛下之心,虽敌人亦知其非出于陛下之意,是以督府每遣小使,虏帅书问往复,必以首谋奸臣为言。
使侂胄本无邪谋,祇以轻信误国至此,亦当审察事势,束身请罪,退就贬削,犹有辞于天下。
仍偃蹇居位,靡闻惧容。
遇边报稍希,辄为大言,每执己见,则曰有以国毙,闻者缩首。
夫国,太祖太宗高宗寿皇之国,而从侂胄毙之,可乎?
方倚腹心以为台谏,文饰奸言,谓之一人心、定国论,以禁异议,怙终不悛,殆将罔测。
夫以侂胄本以庸闇无知,养成奸恶,得罪天地,得罪祖宗,得罪举国兵民,纳侮夷狄,孩提孺子口皆能言,心无不怨,而劫于积威,曾无一人敢为陛下言者。
赖陛下觉寤,出自英断,特降御笔处分。
且蒙圣恩,不以臣孤远亡似,擢长宪府
臣虽见具控免,而已入供职,敢亟举其专权误国,罪之大者言之。
其他罪恶,擢发不足以数,未暇枚举。
陈自强者,昏老庸缪,本无寸长可取,徒以尝假馆于侂胄,繇州县小官数年间汲引拔擢,致陛下过听,用为次相
阿附充位,不恤国事,不遵圣训,中书机务唯唯听命,一无可否。
侂胄曰兵当用,自强亦曰当用;
侂胄曰事可行,自强亦曰可行。
每对客言:「自强受恩之深,只得从顺」。
然则从之者欤?
自强之罪亦不可胜诛矣。
若其贪黩无艺,政以贿成,鄙猥之状,言之几污口舌,臣亦未暇悉论。
伏望陛下详览臣奏,将侂胄、自强重赐贬窜,以答天人之愿,以释兵民之忿,以彰有国之典,以慰死者之冤。
使敌国闻之,必谅陛下本心;
将士闻之,必为陛下戮力一战;
忠义闻之,必为陛下奋发而起。
宗社幸甚!
天下幸甚!
乞籍没陈自强家财状宁宗时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三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四、《宋会要辑稿》职官七八之六二(第五册第四二○六页)
臣恭惟本朝以仁厚为家法,以体貌待大臣,三代而下,所莫能及。
然其至于朋附以罔上,贪黩以为奸,则窜殛随之,曾不容贷。
岂固为是少恩哉,所以振纪纲、厉风俗,不得不然耳。
《传》曰:「国家之败,由官邪也。
官之失德,宠赂章也」。
贾谊亦曰:「上设廉耻礼义以待其臣,而臣不以节行报其上者,则非人类也」。
夫为士大夫而至于以宠赂几败国事,至不以人类自处,则亦何所不至哉。
臣谨按韶州安置陈自强起自书生,晚叨一第,方为士之时,固已不善处约,丐贷亡节,素乏乡曲之誉。
繇州县得改秩,年踰六旬,自知迟暮,志在苟得,当奸臣弄权之始,夤缘假馆之旧,躐登朝列,致身宰辅,专事谀佞,持禄固宠,知有权臣而不知有陛下。
武臣之平章军国,祖宗无此故事。
自强宁不知之?
乃率同列、讽台谏,上章饰说,力请陛下畀侂胄以吕公著、文彦博之任。
自强位处其次,庇身得所。
侂胄既专国柄,自强肆为奸利,举朝侧目,莫敢谁何,传闻四方,无不鄙诮。
都城频年火灾,变异不小,一夕延燬私第,顷刻而尽,天意可见。
自强曾不引避,反以被火乞怜于人,馈遗接迹,所获不赀,人谓回禄祝融之相之也。
陛下念荐举之不公,寒畯陆沈,累降御劄,戒敕中外。
法行自近,宜以身率,乃首犯训旨,遍移私书,多取空头举削,旋议价直,随其人之贫富与其势之缓急,有增至三千缗而后售者,有先受贿赂而后为之发书者。
自强三子俱非令器,士颐、士履贪秽尤甚,交通关节,专事狎游。
人谓将帅苏师旦卖其大者,而近下军职及升差之类,自强偕二子交互为市。
内而职事官,外而监司郡守,亦以贿得。
有求学官者,献泥金酒器十具,不厌所欲,则却之以为高,实怒其薄也。
使自强素有廉称,此物奚宜至哉?
有自琼管以七千缗而得广漕者,有自倅贰以六千缗而连得两郡者,有以珠翠饰婢妾而遗其子者,有以五千缗而得潮阳者,其它殆难以遍举。
繇是金帛充盈,每盈百箧,则谕天府运以海舶,不知其几。
有干仆陈宗颢者,本封桩库吏自强倚为心腹,冒受福州军统领,徇私废法,大抵类此。
近者太皇上仙,臣子摧慕。
自强领使总护,初无劳,锡赉不薄,二子列属,复叨醲赏,自强宜知止矣。
自二子外,其馀辟置非钱不行,皆有定价,下至舆夫力士,亦必刻削其募直犒赐之半。
此而可忍,夫复何言!
逮其因山之回,自知阶官已至特进,意在欲得亚保
词臣有言,兼有谢深甫旧比,自是始不敢受。
寻常辞免制綍,或令回授,或与加恩,谓之贴麻。
自强既觖初望,公形怨忿,必欲尽辞,峻拒廷扬之命,不恭孰甚焉!
自强本无能为,敢行不义,徒以凭藉权臣,自谓若倚太山
盖侂胄乐其顺从,非自强难以专擅;
自强徇于货利,非侂胄不能优容。
是以蒂结株连,牢不可拔。
兵,大事也,侂胄欲图兵柄,以久权任,始犹迟疑未决。
自强不能禁止,反从臾成之,诸将败衄,粮械丧亡。
荆襄两淮危急之时,人情恟惧,几至不测。
朝士从臣有叩自强者,但俛首唯唯,或云太师自有措置,人知其无益,亦不复问。
自强第知徇私黩货,不以国事为念。
夫子曰:「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
自强之谓矣。
幸而敌以粮乏自遁,自强喜动容色,对侂胄言:「某自觉心安,知其无虑」。
夫三边兵民死于锋镝殆踰百万,自强所当怛然兴念,曾是以为安乎!
自强自知通国之人皆所弗予,乃与侂胄密谋,引用林行可躐长谏省,倚为爪牙,令纵其搏噬善类,使人无敢议己者,其意殆不可量。
二人者为恶不同,同于误国,原情定罪,厥罚宜均。
臣历观本朝宰辅或以庸常尸位,或以奸邪被斥,或以朋比获罪,虽不一端,曾未有贪婪污浊、嗜利无厌、寡廉鲜耻如自强之甚者,则又乌可以常理论哉!
矧旧比有可考者:昔丁谓为相,坐与雷允恭交通,罪状显露,初止分司,再贬崖州司户,诸子并勒停。
籍其家,得四方赂遗不可胜纪。
虽小人,犹有才术。
自强无能为役,而罪浮于,止从窜斥,人佚罚。
况侂胄家财既尽行拘籍,而自强不损其锱铢,反令稛载而归,何以厌服天下?
臣愚欲望睿断,将自强家财照丁谓例籍没,二子姑从镌降,勒令随侍自强前赴贬所,以为鄙夫患失、贪人败类附下罔上、误国蠹民者之戒,庶几少快公论,俯慰人心,于维新之政不为小补。
苏师旦宁宗时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三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五、《宋会要辑稿》职官七八之六二(第五册第四二○六页)
臣仰惟天眷宗社,启佑圣衷,奋发英断,斥窜凶恶,一正君臣上下之分。
方陛下躬揽万几之始,号令之行,当若风雷之震荡,然后可以耸动群听,收还主威。
臣猥以庸虚,乃于斯时误膺亲擢,滥长宪府
拜命之日,即具二凶罪恶弹劾。
继而谏臣论奏,给舍缴駮,万目倾注,以观陛下维新之政。
而侧听四日,未蒙施行。
臣考其故,乃因臣首章中小贴子论及苏师旦本侂胄奴隶,因卖鬻将帅,纵使侂胄窃弄兵柄,使侂胄上至误国,下不保家,师旦未正典刑,轻重失序。
师旦既败,即有三省、枢密院人吏史达祖、耿、董如壁三名随即用事,贿赂公行。
向来师旦所卖者,军帅而已。
三吏用事以来,监司郡守、职事官亦以货取,侂胄进退用舍,惟三吏之言是听,以至调发军马,移易兵将,科拨钱粮,同列皆不得与闻。
虽三吏视执政亦蔑如也,恣横如此,其误侂胄多矣。
加以陈自强未第时又尝馆史达祖家,身至宰辅,止以弟行呼达祖为兄,士大夫茍贱亡耻者干求差遣,必先登达祖之门,有若市井论量物价,专以金帛之多寡为予夺,传闻四方,有「史丞相」、「耿参政」、「董枢密」之谣。
公吏之用仓法谓之重禄赃满十贯配广南,自有成宪,初不以官之崇庳为间。
三吏之赃,盖不知其纪极也。
况侂胄、自强皆已诛窜,侂胄又至家破,师旦乃安处善地,而三吏各拥厚赀,遍求关节,臣所奏文字已得旨依,徒以三吏之故稽留敕命,委曲求全,是陛下刑政独行公卿而不行于胥吏,何以服人心,何以令天下?
且臣之章为三吏而沮格不下,亦何以厉风采,振纪纲,上副陛下大有为之意乎?
是以不避斧钺,再冒昧以闻。
伏望陛下特赐睿断,行下广东提刑躬亲临视,将苏师旦处斩。
仍下大理寺将三吏尽情根勘,依法施行,以伸国宪,以快公论。
不胜幸甚!
隆兴府劝农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三四、《后乐集》卷一九
圣天子宽仁节俭,爱养基本,爰命牧守,共理尔民而专领农事。
方春之仲,太守祗奉国典,亲行近郊,进父老而劝之,非特应故事而已。
夫空言莫如实用,率下莫如正身。
太守视事以来,宣布德意,勤恤民隐,一工役不敢辄兴,惧其夺民时也;
一狱讼不敢以淹,惧其妨民事也。
均折变之额,惧下户之重困也;
严受赇之禁,惧奸吏之侵尅也。
凡有可以宽吾民者,不遗馀力矣。
尔民可不思所以自勉乎?
去岁赖天之休,雨旸时若,他郡或忧旱,而此邦独不事于桔槔;
他郡或秋涝,而此邦独不妨于铚艾。
岁则大熟,粒米狼戾。
虽天时之适然,亦力穑之明验也。
方春东作,以兴嗣岁,可不益思所以勉之乎?
人皆曰谷贱伤农,以其价直廉而钱少。
然古者百亩之田,匹夫耕之,足以供一岁之食;
环庐植桑女修蚕织,足以供一岁之衣;
瓜瓠果蓏、鸡豚狗彘毋失其时,足以供日用之费,而冠婚丧祭,务从俭约,乡党邻里,不起争讼。
故一岁之间,用钱极少。
战国之时,民多背本逐末,费用渐广。
李悝有言曰,一夫五口,一人率用钱三百,五人终岁用千五百。
社闾尝新,春秋之祠用钱三百,然一家之内常费犹不满二千。
若以今时较之,傥能自蓄鸡豚,足以供春秋之祠,自勤桑蚕,又可省千五百之费,此外惟有输官一节耳。
其馀省事省费,无所用钱。
云谷贱,何伤于我?
太守非敢虚辞以相勉,此古人已行之事,载在书册。
尔父老明听太守之言,归语尔子弟,相率勤农,出作入息,夫耕妇馌,不辞三时之劳,可享卒岁之逸。
闺门之内,仰事俯育,含哺鼓腹而有骨肉团栾之乐;
乡党之间,出入相友,疾病相扶而有邻里辑睦之欢。
租赋早输则无追呼之烦,词讼绝息则无请嘱之费。
父训其子,兄训其弟,子子孙孙,克守其训,再登三登,世为太平之民,不亦善乎!
古诗亦曰:「自今以始岁,其有君子。
有谷贻孙子,于胥乐兮」。
贵贱不同,理则一也。
父老尚听之哉。
南丰嘉定九年三月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三八
南丰兄弟之文自成一家,尝得玩诵其翰墨。
湘潭帖,今始见之。
道夫力学,当世其家,所勉之而已。
时嘉定丙子上巳后二日吴郡卫泾书于临川驿舍(《式古堂书画汇考》卷一二。又见《赵氏铁网珊瑚》卷三,《六艺之一录》卷三五二。)
丙:原缺。
嘉定纪年地支为「子」者唯嘉定九年丙子,据补。
朝散大夫主管华州云台观曾公墓志铭嘉定十五年十一月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四○、《后乐集》卷一八、道光《琴川三志补记续》卷四、《海虞文徵》卷二○、《虞邑遗文录》补卷二
昔余伯姊归使君时,余年未弱冠,间接论议风裁,即雅重君,知为承家器也。
自有连五十年,亲交之义贯初终犹一日。
余与世疏亢,晚乃叨预大政。
而君独怃然平进于仕,凡趋尚之诣理,矩度之范俗,盖于是益知之。
嘉定壬午八月十有七日,以祠官殁于苏之常熟,君寓里也。
讣报,余为之恸。
将以是年仲冬庚申举窆事于吴南宫乡香山之原其大父考妣之陇,前葬,诸甥列泣请余铭君墓。
余其何辞?
君讳耆年,字寿翁,故朝散郎、权知高邮军讳崇之子,故朝请大夫知大宗正丞讳恬之孙,故朝请大夫尚书虞部郎中讳谊之曾孙,而侍中鲁国宣靖公公亮之五世孙也。
曾姓出少康,子分封于鄫,周末国除,去邑为氏。
孔门正传曰点,曰参,皆其的系。
繇汉而降,派别四出,始有居东南者。
施及本朝,宣靖公起自世科,相我仁宗、英宗、神宗,侑清庙,垂太史,而温陵之曾光大矣。
虞部以旧京盛时仕朝廷,位省郎,名称于诸老间。
宗丞受学上蔡龟山二先生,气醇而脉正,以故高邮使君得以嗣子昌吏道,而典刑贻君,滋弗坠也。
绍兴戊辰,君妣令人陆氏感祥梦而君寤生
离襁褓不好弄,所亲惟笔床书卷。
甫数岁,出就外傅,俨如成人。
与其仲弟延年月相策励,期于克绍。
高邮复能力贫,博延儒硕以训启之。
洎长,果联贡礼部,而君为词赋第一,士类到今口之若脍炙。
高邮卒,有遗泽未任。
君雅志科级,至是以门户寄。
而令人复勉之,乃拜命筮仕。
令人家长兴,则调湖州户掾,安远次以求便亲。
迨造官,首务色养,亲欢矣,退而毕力王事,裁以廉直家法,人莫知其为试吏也。
诸台滞讼,职此丛委,君察断无留难,两造靡靡悦服。
当路因交剡以闻。
端明戴尚书溪方主教湖学,经生咸会。
君以馀閒往就劘切,遂莫逆于道艺中。
秩满,授监左藏中门。
才及月,令人大故,居丧毁瘠。
服除,为浙漕籴买官。
君吏考已及,宜以荐脱选,而泊如不为意,其后绍不施而举者交致之。
嘉泰中,改宣教郎
权奸擅国,谓忠献韩公实与宣靖并相先朝,访后人而得君,将寘诸在列。
君笑曰:「非我志也」。
应令注嘉兴县以归。
君三历官,仅皆掾局。
宰为近民,而嘉兴号难治。
乃一以精识强济洗宿蠹,令尽去。
异时牒诉赢数百纸,终君任减什七八。
会岁旱蝗,忧不自宁,履亩阅实以白之郡。
郡艰于蠲租,则力争得请乃已。
蠲数视他邑为倍,民饥以纾。
更化初,羽孽未殄,上犹旰食。
有旨:县令得条利害。
君所言三事举切时病,而其卒篇谓「朝廷和籴昨虽取办嘉禾,今蝗旱之馀,岁且艰食,加以官籴,民将奔迸流徙,害有不可言者」。
疏奏,朝廷韪之,和籴议寝。
受代趋阙,得倅三衢
曩时高邮使君尝丞衢之西安,惠利入人。
至之日,士民知故丞子也,欢迎恐后。
君佐郡有体,郡所罢行平决,不惮大吏,衢人赖之。
荐于上者加多于前,人谓君华近可立取。
君自谂不善于世,愿再领倅贰得升建康
北门体貌严重,为贰者类俯首不可否事。
君曰:「予通守也。
斯民戚休均系焉,胡宁旅进退乎」?
遇事必极言便否。
饷台审计以近制属君,有军吏冒请,算数牴牾,一见知其奸,亟锄治之。
使者用是深器爱君,前后登荐,目不一二。
及是,漕臣真公德秀以耿介端庄、精明峻洁荐宠,抑实录也。
循格当守郡,得权发遣兴化军事。
陛辞,奏曰:「国家赃吏之罚非不申饬,而犯者益众。
伏见州县官吏月请俸廪,州则守倅晷刻不移,县则令丞手自预兑。
若职幕簿尉而下,长官多未之察,其无故不支,动累月或期年,为禄而仕者何以养廉?
虽吏之廉贪本不由此,要在我待之尽,则犯者可以重寘之宪。
夫冰蘖其操者,世复几人?
惟禄足以衣食之,则苟有知者,忍蹈不义乎」。
是虽非惊时竦俗之论,恐或可上裨戒敕,下倡廉洁也。
在莆涉再岁,扶善去恶,行之愈不疑。
禁兵单弱,给使官吏外,凡寓公举人旧乃悉许占借。
君曰:「边师未班,朝家縻以养兵,而州郡之备乃尔,其可乎」?
即以渐抽还,俾复行伍,非大风雨,按阅日不辍,军容为振,而寓公交怨矣。
俄以言者去,君喜于归,道逢佳山水,必登眺把酒,兴尽乃行。
还家,手葺三径,自号「爱闲老人」,朋亲相乐,应接忘疲。
客去,则奁香束书,燕坐无他营。
首秋偶婴腹疾,而医疗迄不效。
一日,立妻孥曰:「我大期且至,平生无不了事,当行即行」。
旋却药而逝,时奉华州云台祠。
自君寝疾,若知旧,若里巷故老,日扣门问安否,以疾状增损为忧喜。
既没,悲怆聚泣,有以见君感人之素也。
享年七十有五,积阶朝散大夫,服五品。
娶某,先公太师郑国公之长息女,封宜人
二子邲、邴,各预漕荐。
二女,适故职郎元圭,继适朝奉大夫、大理少卿盖铸,先八年卒。
孙男文子、文孟,孙女尚幼。
君内禀外蹈,不沦其天,繇闺门以达官政,故能明备肃括,识者指为家学中来。
顾亦略用所长,而惜未大其施也。
其馀力文词,不为诡异而合雅正,尤耽结字,超悟二欧楷法,至于篆龙,几若神画,散落远迩,在在宝之。
有《爱闲杂藁》若干卷,《爱闲随笔》若干卷,切时之论若干卷藏于家。
君之不朽,其亦在斯乎。
余既诺诸孤请,哀而铭之曰:
祖有攸训,粹传兮。
君仕君处,动弗愆兮。
行无巨细,率其天兮。
未闳尔施,而奄然兮。
余中肠,叹逝川兮。
香山之藏,陇因先兮。
余尚铭之,以永尔千万年兮。
郁簿行年四十有九读李太白浔阳感秋诗慨怀有作次韵勉之 宋 · 虞俦
七言律诗 押支韵
清德如公畏四知,流光底事感圆
日边丹凤聊栖棘,月下惊鸿尚拣枝(自注:君不妄求当路荐。)
五十知非惭漏尽,百年彊半怪驹驰。
买臣富贵犹堪待,莫诵浔阳落魄诗。
崇上人携育王书归行化因以山偈勉之 宋 · 虞俦
七言绝句 押灰韵
问讯维摩遣化来,上方香积甑生埃
何妨试向朱门去,会有青莲一朵开。
王补之大理少卿 宋 · 虞俦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尊白堂集》卷五
朕惟《王制》有云:「刑者,侀也,一成而不可变。
故君子尽心焉」。
天下之狱,至于大理极矣。
苟五听之不审,三刺之不中,则是使斯民终于无告而已,朕甚悯焉。
以尔持心近厚,议法不私,典州则人怀惠爱,持节则吏畏精明,故擢从枢属之联,俾贰棘卿之列。
往哉惟钦,以究所长。
朕于用人,惟才是择。
历阶而升,自有近比。
尔尚勉之
时汝翼大理评事 宋 · 虞俦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尊白堂集》卷五
朕惟廷尉有评,实司议谳。
凡四方之讼牍纷至,必躬阅之。
狱之当否,罪之轻重,盖关决于此。
惟明惟敏,乃克胜任。
尔尚勉之
刘述郎中 宋 · 虞俦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尊白堂集》卷五
朕惟郎官上应列宿,士大夫之高选。
然必稽其资历,而后正其位序,盖吝之也,否则员外置耳。
尔器质醇茂,才猷肤敏。
践扬滋久,阀阅尤高。
既列属于秋官,宜升华于六品。
国有彝典,匪朕尔私。
其思所以报称者,勉之
知院陈自强曾祖少保 宋 · 虞俦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九、《尊白堂集》卷五
朕惟孝子慈孙,孰不欲显荣其亲?
等而上之,以及于三世之庙。
然非二府大臣,曾不得与于斯宠,盖国家之旧典礼经也。
某官曾祖某蹈道有常,含章弗耀。
发祥垂祉,施其孙子,参机政,兼长事枢。
则其渊源,盖有所自来矣。
追荣之泽,其可已乎?
升自宫保,亚秩三事。
非特侈其家庭之庆,亦所以慰其馈祀之思。
陈自强曾祖母赠祁国夫人 宋 · 虞俦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九、《尊白堂集》卷五
朕惟春秋之世,有妫之后并于正卿,推原所自,盖育于姜。
考古验今,益信而有證。
某官曾祖母某氏淑谨柔嘉,宜于族党。
蕃衍盛大,燕及后昆。
厥有文武兼资之臣,克任东西二府之寄。
始终一德,光辅朕躬。
可无流根之泽,以为积善之报乎?
肇开大国之封,益显小君之号。
兹为异数,用告幽扃。
陈自强祖赠少保 宋 · 虞俦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九、《尊白堂集》卷五
朕惟卫《诗》有云:「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瑟」。
此言种德亦由是也。
某官祖某隐居求志,乡党称贤。
太丘之德可师,不充于位;
敬仲之占有验,今在其孙。
乃登庙堂,参予鼎铉。
册拜云始,追荣可后?
爰自东宫之二品,晋阶天子之三孤
用诏祖庭,歆兹悯册。
夫根本深而枝叶茂,庆之所钟,则厥后必昌,理之自然,无足疑者。
陈自强祖母赠申国夫人 宋 · 虞俦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九、《尊白堂集》卷五
朕惟义所当先,爰有追荣之典;
德无不报,可忘反始之思?
矧真儒既亚于上台,宜悯册亟加于祖庙。
某官祖母某氏资禀淑茂,族望华腴。
家传勤俭之风,人诵慈祥之训。
再世而大,有孙孔贤。
粤晋长于鸿枢,复参陪于中铉。
原其所自,更疏大国之封;
没有馀光,用侈无疆之庆。
陈自强父赠少师 宋 · 虞俦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九、《尊白堂集》卷五
朕惟昔者曾参以膻芗之荐为养而非孝,若国人称愿然曰「幸哉
有子如此」,乃所谓孝也。
是故君子得时得位,扬名以显其亲者,岂非畴昔之愿欤!
某官父某隐德不耀,乡评甚高。
《诗》《礼》之传,来自孔庭;
义方之训,不愧石碏
成其贤嗣,兴于朕躬。
以文武兼资之才,膺东西二府之寄。
疏荣显册,申赠维师
人皆称之曰贤,谁不愿以为子?
导扬册祝,宁唯增庙室之光华;
尚有典刑,抑又俾里闾之歆羡。
陈自强母赠成国夫人 宋 · 虞俦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九、《尊白堂集》卷五
朕惟大臣遇主,既应风云千载之期;
孝子念亲,深极霜露九原之感。
爰颁褒泽,用贲寒泉。
某官母某氏言动有常,容止可法。
宜家室则琴瑟静好,共祭祀则藻吉蠲。
间于两社之封,克生令子;
被以三迁之教,为时闻人。
粤更践于政涂,宜追荣于祢室。
念杯棬而恻怆,出纶綍以光华。
致爵位以起家,何愧《鹊巢》之德;
如山河而开国,益崇象服之宜。
朕命惟行,心斯慰。